“这……”</p>
望着情绪激动,言语混乱的秦红娘,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言语。</p>
宁州州牧,亦是皱眉:“你说你们返家当晚,便有黑衣蒙面之人,冲进你家杀害了你爹娘,还放火将你们浣花村付之一炬?”</p>
“是!”</p>
此时,秦红娘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下来,强压着悲痛与仇恨应道:“正是如此!”</p>
宁州州牧望了一眼状纸,再问道:“那你状告陈泉与李禄儿,便是认为那屠戮你家,杀你爹娘,烧去浣花村的人与陈泉李禄儿有关了?”</p>
“不是有关!”</p>
秦红娘抬起头来,眼中恨意滔天:“那就是李家的人,就是李家的人!!!”</p>
“嗯……”</p>
宁州州牧双眉紧蹙,沉声问道:“可有证据。”</p>
“……”</p>
秦红娘一阵沉默,随后无力的摇了摇头:“没有。”</p>
宁州州牧望了她一眼,冷声说道:“无凭无据,你怎能断定,就是李家之人?”</p>
“就是李家之人!”</p>
听此,秦红娘却是不屈,激动说道:“除了他们不会再有别人,不会……”</p>
“绿林强盗,杀人夺财,也是常有之事。”</p>
宁州州牧神色不变,淡声说道:“你无凭无据,无证无实,本官如何能受理此案?”</p>
“不,我有证据,我有证据!”</p>
秦红娘抬起头来,神情激动的说道:“大人,我有证据,陈泉,只要把陈泉找来,我就能拿出证据,陈泉,把陈泉找来,我有证据,我有证据!”</p>
话语错乱,状若疯癫。</p>
“这……”</p>
“是真是假?”</p>
“错漏百出,定然是假!”</p>
“不错,什么黑衣蒙面人,根本就是胡说八道。”</p>
“依她所说,那一伙黑衣人屠了她家与全村人,为何独独留她一个?”</p>
“且不说李门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就算这件事情真是李门做的,也必定做得滴水不漏,怎会斩草不除根,留她这个把柄?”</p>
“若她修为高深,实力不凡,那还勉强解释得通,可她半点修为没有,根本凡人一个,怎么从那伙黑衣人刀下逃脱,难道是假死脱身,李门的人连检查活口都不知道检查,事情办得这么粗糙?”</p>
“我看啊,根本就没有什么黑衣人,这女人不是疯子,就是棋子,受有心人指使来污蔑那位陈公子和李门三小姐的。”</p>
“谁会做这种群……等等,该不会是那林弦……?”</p>
公堂之外,百姓围观,对于秦红娘的叙述,都是一副怀疑态度。</p>
也不怪众人如此,实在是秦红娘的叙述太过混乱,前言不搭后语,欠缺因果逻辑,让人想不怀疑都难。</p>
别的不说,就说最关键的一个问题。</p>
她是怎么活下来的?</p>
那一伙黑衣蒙面人冲进了她家,杀了她父母乃至全村人,唯独没有杀死她?</p>
这说得通吗?</p>
完全说不通!</p>
就算忽略掉这一点,确实有一伙黑衣人,杀了她父母与全村人,可那与李门有什么关系?</p>
她凭什么认定李门是凶手?</p>
就凭她与陈泉是结发夫妻?</p>
这结发夫妻也是她的一面之词啊!</p>
这叫人如何相信?</p>
……</p>
“对质?”</p>
宁州州牧双眉紧皱,望着堂下神情混乱,隐隐癫狂的秦红娘,说道:“你有什么证据,现在就呈上来,如此,本官才能受理此案,传来陈泉与你当堂对质。”</p>
“不!!!”</p>
秦红娘尖声一喝,疯狂喊道:“不,不,不,除非他来,除非他来,不然我谁也不给,让他来,让他来!!!”</p>
说罢,她竟是当堂哭泣起来,身躯阵阵抽搐,似有锥心之痛。</p>
“……”</p>
宁州州牧一阵沉默,随即冷眼,堂木拍案说道:“府衙公堂,怎容得你无理取闹,胡搅蛮缠,来人啊,拖出去……”</p>
“大长公主,瑶君殿下——驾到!”</p>
话语未完,便听堂外,一阵高喝之声传来。</p>
“殿下……”</p>
宁州州牧眼神一凝,随即起身,率众下堂相迎,恰好见到姜凰与苏问并肩踏入府衙公堂。</p>
“拜见殿下!”</p>
众人当即行礼。</p>
“平身吧!”</p>
姜凰虚手一扶,再看一旁跪倒在地的秦红娘,问道:“怎一回事?”</p>
“这……”</p>
宁州州牧面有难色,但还是如实向姜凰交代了方才经过。</p>
州牧州牧,一州牧首,封疆大吏!</p>
不谓不高,不谓不重。</p>
但这个高位不好做,这个众人不好担,尤其是在祖地九州。</p>
世家根深,门阀蒂固,州牧为朝廷之代表,不能投入世家之阵营,又不能彻底与世家敌对,须得在当中找准一个度量,平衡皇家与世家,朝廷与地方的关系。</p>
这位宁州州牧也一样,他虽没有投向李门,但与李门的关系也不差,一直在姜凰与李门之间周璇缓和,避免双方的争斗超出界限,失去控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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