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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108(2 / 2)

“你呀,”陈母无奈地笑了笑,显然也习惯了方木森千篇一律的回答,“就算这件事不急,你忙工作也要注意身体。”

她又叮嘱了几句,并没有提什么特别的事。

方木森这边收到几条工作消息,正想和人告别,却忽然听见陈母说。

“小森,你……”她顿了顿,似是略有犹豫,“我听说,最近那位耿先生去了燕城,还搬到你附近住了?”

方木森正按在电脑键盘上的手指一顿,刚打好的一句话瞬间被删掉了一半。

屏幕上光标闪烁着,无声地聒噪。

方木森抬起指尖,冷静地按了撤销,把要回的信息发出去,才淡淡道:“您从哪儿听说的?”

“就是听几个朋友……”陈母言辞有些含糊,问,“这是真的吗?”

她似乎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犹豫着道:“你们两个……”

“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

方木森看着电脑,又回了条信息,说。

“我这边还有些工作要处理,您早点休息吧。”

电话挂断,方木森处理完待回复信息,翻着微信朋友圈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

他走到客厅里穿上外套,一言不发地换好了皮鞋,把自己着装整理得一丝不苟,才开门走了出去。

方木森本想径直走过去敲门,只是没想到自家房门一拉开,就正对上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动作一顿。

“……耿先生。”

方木森暗自皱了皱眉。

几星期没见,这人怎么……突然这么憔悴?

耿芝也愣了一下,似是没料到他会突然开门。男人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神色间难得有些不自在。

其实耿芝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照旧的干净整洁,胡茬都不见几分。只是他的气色实在不算好,本就立体的眼窝明显地凹陷了下去,脸色透着隐隐的灰白,一米九的人看起来竟是有些难以禁风。

耿芝轻咳一声,声音也有些沙哑。

“怎么了?”

方木森想起自己的目的,略一皱眉,问:“周明的结婚对象是你介绍的?”

耿芝一顿,没有说话。

但方木森已经知道了结果。

对方并没有反驳。

方木森气极了,反倒笑了一声。

“把碍事的打发走了,再告诉我家你打算重新追我,让阿姨帮忙劝我,是吗?”

他捏紧了手指,无可避免地想起了两人当年在一起的原因——那时候若不是陈家想和耿家打好关系,方木森又怎么可能被费心花高昂费用送入辅导机构,得到能和耿大少接触的荣幸!

方木森不得不深深吸了口气,才得以把话说完:“这么多年了,同一个方法还没用腻吗?”

他根本难以理解对方的做法:“同一个人不早就看腻了吗?!”

走廊里静了一瞬。

楼里住户分两侧,这一侧只有方木森和耿芝两个人的房子,他们在走廊里说话,并不会被旁人听见。

但也正因如此,这瞬间的安静也更显冷寂。

直到耿芝低哑的声音把寂静打破。

“我没有。”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神情隐隐带些苦涩,声音还算平静。

“周明的对象,是我介绍的。但陈阿姨他们……不是我。前段时间白溪有人来找我处理事情,我给了新地址,他们才知道我搬家了。”

方木森额头嗡声作痛,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角。

“我会让他们去澄清,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耿芝苦笑了一下。

“我本来,只是想让你轻松一点,别再烦心相亲的事,才帮周明牵了线……”

方木森抬眼:“真想让我轻松你就……”

他顿了一下。

对着耿芝灰白消瘦的脸颊和黯淡无光的眼睛,方木森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后面那半句。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周围又猛然安静下来,方木森的脚踝忽然一暖。

他低头,就见雪白的猫咪从屋里探出头来,走到他脚边,正好也在仰起头来看他。

方木森没说话,俯身把猫咪抱了起来,自从上次门没关好猫跑丢了一次之后,他就格外小心。没等小猫在外面待多久,他就抱着猫转身回房,关上了门。

第二天,方木森没有再看到耿芝。

第三天,耿芝家里厨房和客厅里的灯都没有亮。

第四天、第五天,依然如此。

事关木鹤的信息处理还在继续,方木森也还和耿芝保持着线上联系,对方并没有消失,只是再没出现在方木森家旁边的房子里。

方木森想。

或许是搬走了吧。

不过事实上,耿芝并没有搬走。

他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住。

林与鹤下了课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刚刚安静下来,桌旁堆满了花篮和补品,护工正在整理,见林与鹤进来才停手出去。

床边横着几把从隔壁病房借来的椅子,是刚离开的耿芝朋友搬来的,林与鹤把多余的椅子搬到一旁堆好,拉了一把坐下,歇了口气,才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耿芝,问。

“怎么回事?”

耿芝懒洋洋地躺在病床上,连被子都没有盖,除了脸色被雪白的被单一衬显得更加灰沉,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病房的床不够长,耿芝的脚腕搁在床尾,闲闲地晃了晃,

他打了个哈哈,说:“没什么事。”

“没事?”

林与鹤额角开始跳。

“急性胰腺炎住院,这叫没事?”

谈及病症,身为医学生的林与鹤语气不由自主地严格许多,但更让他不满的,还是耿芝的态度。

“你之前不是得过一次,怎么还不注意?”

林与鹤说。

“那次就是急性胰腺炎加轻度酒精中毒,差点出了大事,这次呢,你又酗酒了?”

耿芝平时根本不嗜酒,林与鹤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出这种意外。这次耿芝可是复发,他的身体也不再是二十出头可以随便造的状况了。

耿芝说:“没,就是普通应酬……”

林与鹤却没被糊弄过去,他皱眉,看着耿芝。

“你那时候跟我说是欠债要还,现在呢?”

“这么多年了,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是欠了多少,想拿命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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