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还睡不着，不然咱们说说话吧。”程微手疾眼快，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程澈。</p>
难得见面，这就放二哥走，她才是傻瓜呢。</p>
程澈被程微推着坐下，听她问：“二哥近来在忙什么？我听素梅说，你总是回来这么晚。”</p>
翰林院是清贵之地，当然更清闲，要说忙碌，程澈自是有其他事要忙，不过之所以****晚归，却是为了躲那安阳公主。</p>
当然这个事，他是不打算对程微说的。</p>
“最近在修订前朝史书。”</p>
程微对这些不大懂，亦不感兴趣，便又讲起道观的生活来。</p>
比如每次吃饭前，一群道士要跪着做功课，约莫跪上半个时辰才可以用饭，她身为青翎真人的弟子亦不能例外，于是到了开饭时，要比往常多吃一个馒头。</p>
比如有个小道童偷偷去后山烤麻雀吃，被发现后险些被赶下山去，还是她开口才留了下来。转日那小道童就孝敬了她一串烤得金黄流油的麻雀，她勉为其难吃了。</p>
还比如……</p>
程澈认真听着，窗外雨声零乱，室内烛火温柔。</p>
程微渐渐没了声音，抬眸与程澈对视。</p>
程澈便回过神来，问：“怎么不说了？”</p>
“说完了。二哥，不如咱们干点别的吧。”</p>
程澈心生不妙的预感，少女一张比桃花还要鲜妍的面庞忽然凑近，笑盈盈道：“二哥亲亲我可好？”</p>
轰的一声，程二公子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就斥道：“胡闹！”</p>
程微委屈又惊讶：“可是那日，二哥分明亲了我两次！莫不是亲完就不认了？”</p>
这是什么话？</p>
程澈脸色通红：“那不一样。在成亲前，二哥不能再那么对你……”</p>
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加重：“傻丫头，你就不怕被人瞧见，影响了你清誉吗？”</p>
程微咬唇不语。</p>
在二哥的小宅子里，能被谁瞧见？二哥就是老实得令人气恼。</p>
程澈自觉说重了，又缓了语气，低声道：“等成了亲，二哥……自是什么都依你……”</p>
说罢，他几乎不敢再看程微一眼，抬脚走出厢房，冲进雨幕中。</p>
程微目瞪口呆。</p>
有游廊连着正房，二哥好端端去淋什么雨？</p>
她脱了鞋躺在床上，想着程澈临走前说的那话，便悄悄揉了揉脸，傻笑起来。</p>
翌日，天放晴，程澈穿好青色官袍，叮嘱程微：“不要到处乱逛，直接去国公府。”</p>
程微满意地打量着兄长，连连点头：“知道了。二哥今日早些回来，我们几个要来给你庆生呢。”</p>
程澈颔首：“嗯，今日我进宫讲读，只有半天，午后就回了。到时候或许会带朋友来。”</p>
二人分别，程微带着欢颜选好了礼物，径直回了国公府。</p>
见她回府，段老夫人笑容满面，自是好一番询问，随后挥退了旁人，当着韩氏的面道：“微儿，宫里预备替太子选太子妃了。我和你母亲想着，还是早点把你的亲事定下来妥当。”</p>
“亲事？”程微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有些发懵。</p>
“不错。”韩氏接口道，“再怎么否认，你身上流的也是程家的血。上头心思莫测，万一看中了你该怎么办？我是不想再把一个女儿送进火坑的。”</p>
“祖母和母亲的意思是——”</p>
韩氏便笑起来：“前两日谢府又来人问过了。微儿，你觉得谢哲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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