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p>
肃国公府。</p>
崇德俏面蒙霜。</p>
赵枢已经带曹缇偷偷逃离青州。</p>
然而，崇德却知他们此去必死无疑。</p>
原因无他，两人走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伏虎军就将宅子封锁围住，不允许任何人进出了。</p>
青州知府花荣还亲自来了一趟。</p>
这意味着什么？</p>
说明赵枢以为行事机密，逃离青州海阔天空，实际上都在王霖的监控之中，换言之，是王霖故意纵走了他。</p>
如此种种，要说王霖一点防备都没有，一点应对的办法都没有，连心思单纯的崇德都不信。</p>
郭氏幽幽一叹：“妹子，我等妇道人家，实在是无能为力，既然五殿下执意如何，就只能任他去了。”</p>
“不过，此去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了。”郭氏掩面而泣。</p>
“五哥实在是太狂妄了……自以为是，刚愎自用，还以为自己能逃了青州，岂不知都在王霖的掌控之中。他此去东京，怕是凶多吉少！”</p>
郭氏：“妹子，你并不知，五殿下图谋的其实不是参奏渤海郡王，而是……恽王谋反，还有些隐藏的人手在那，他这是不甘心，要接替恽王行那夺嫡大事，奴反复规劝不肯，便也只能听之任之。”</p>
“前车之鉴可知结果，上次恽王谋反，父皇和朝廷放了咱们一马，虽然降爵流放，但毕竟还是留了性命，可他若是再去生出是非来，恐怕我等也难逃一死。甚至，连奴的娘家，都难逃被灭门之祸！”</p>
郭氏说着痛哭流涕起来。</p>
崇德面色煞白：“嫂嫂，这该如何是好？”</p>
郭氏哽咽不语。</p>
崇德思虑半天，突然道：“嫂嫂，目下也只能写封信去求五姐茂德了，她与王霖情投意合，她的话王霖会听的。”</p>
郭氏暗暗摇头。</p>
她不认为赵福金能左右了王霖的决断。</p>
王霖是什么人，他做事岂能受妇人影响。</p>
心计，城府，谋略，手段，绝非常人所及。</p>
否则，他一介寒门子弟，如何能鱼跃龙门，跻身大宋王爵，异姓封王？</p>
崇德思量许久，回房去果断写下与曹缇的和离书，并拟奏本，命人一起送到花荣府上。</p>
花荣略看，轻轻一笑，心道：这位年轻的崇德帝姬倒是颇为果决，知道适时与曹缇那厮切割，以免将来受其株连。</p>
花荣想了想，便命人将和离书以及崇德的奏本八百里加急，直送京师。</p>
……</p>
青州，渤海郡王府。</p>
赵构面色惶惶：“母妃，五哥已走，但我估摸着，应是王霖故意放走的，可怜赵枢自以为得计，其实正中了王霖的算计，他这般回到京师，岂不是自投罗网？”</p>
韦莹冷笑：“我儿，他自寻死路，与你何干？娘看这赵枢啊，野心不亚于赵楷，但手段、城府与赵楷差距甚远，恽王尚且死无葬身之地，就凭他，还想觊觎那个位置，贪心不足，取死之道也！”</p>
“母妃，儿臣是担心他回到京师为人做了刀，但又伤不到王霖分毫，可却能殃及到池鱼。”</p>
“此话怎讲？”</p>
“五哥自以为拿了王霖的把柄，无非就是朱涟的事，以及……”赵构眸光闪烁，犹豫良久，才咬牙道：“还有娘和王霖的事……”</p>
韦莹面色陡变：“胡说，本宫与渤海郡王何事？”</p>
赵构叹息：“我的娘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见到王霖就变得跟茂德姐姐一般……不要说儿臣，郡王府这些人哪个看不出来？”</p>
韦莹呆了呆，沉默了下去。</p>
她确是情之所至，已经不想或者说懒得掩饰了。</p>
“娘，你跟儿子说，你与我师傅是否真的……有了私情？”</p>
韦莹默然不语。</p>
坚决不能承认便是了。</p>
赵构面色变幻起来，无奈苦笑道：“若是让五哥把这事捅到朝堂上去，娘和王霖的名声……还有父皇，他岂能放过娘和王霖？”</p>
韦莹沉默一会，抬头道：“娘不怕。其实娘这一辈子，真正放在心上的，除了我儿，也就是他了。娘相信他会护住娘的，也会护住你的。”</p>
“至于名声……”韦莹撇嘴笑了笑：“娘早想通了，若是让我抱着贞节、名声孤苦过一辈子，那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活几日，死了也值了！”</p>
赵构以手扶额：“娘啊，你中毒了，不光是你，还有嫂嫂，你们都中毒了，中了我师傅的毒！”</p>
“或许吧。构儿，你记住，娘一开始做的一切，都为了你，但从现在起，娘当然也会为你活着，但更重要的是娘也想为自己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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