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更可怕了！有人开发出在硬木刷上钻孔、种刷毛的技术，再加上流入寻常百姓家，肯定是上规模的工场……熟练工，雇佣制，脱产劳工，农民进城……这是什么帝国黄昏？我看到的是生产力高度发达，工场业发展进入兴盛蓬勃时期。”</p>
钱庆正发散思维，想着当今的社会结构如何演化，贴身丫鬟墨兰突然打开食盒，端出一盘热气腾腾、满满当当的炙羊肉。</p>
香气扑鼻，勾得馋虫都醒了，一时间，钱庆食指大动，右手忍不住抄起筷子，势如疾风、快如闪电，伸手夹向炙烤地两面金黄、油汪汪的羊肉。</p>
钱庆以筷子夹着炙羊肉，巍颤颤、软抖嫩，深深吸了一口气，羊肉独有的风味，穿鼻过喉入两肺，顿时口舌生津，齿颊存香，送进嘴里还没怎么嚼，肥肉部位就化了，金黄色的羊油在舌尖来回滚动，唤醒了沉睡半宿的味蕾。</p>
墨兰看着自家公子一脸沉醉，心里暗暗觉得好笑，这又不是什么曾听过、吃不着的大内宫廷御宴。</p>
就算是千两白银一坛的玉液酒，自家公子也不是没喝过，怎么没喝酒就醉了。</p>
钱庆使劲咀嚼了十几口，嚼透了才混着口水咽下肚去。</p>
再来一口韭菜粥，约莫是放在冷水里镇过了，又被墨兰仔细拌匀过，清香粥水入口，还有那么最后一点热乎劲，刚好抚平炙羊肉带来的舌尖上的风暴。</p>
“啊……呀！”菜粥滚滚下肚，钱庆痛快地发出一声轻吟，感觉五脏六腑，胆边寒毛、水谷仓门，所有精小细微之处都打开了。</p>
“这身子未免也太虚了！这么一点韭菜粥，就能拔阴湿、起丹阳，我再不来修补一番，哪怕有所觉悟，也就年的事。”</p>
钱庆趁着兴致大好，端碗放筷，连干了两大碗菜粥，期间伸手拿炙羊肉，也不怕被烫着，一个劲往嘴里送，就像饿死鬼投胎似的。</p>
贴身丫鬟墨兰看着自家公子风卷残云的模样，心里多少觉得他有点可怜，想着：“这样模样俊俏的好男人，合该交给自己照看着……”</p>
钱庆仿佛听到了贴身丫鬟的心声，百忙之中难得抽出空来，伸手招呼墨兰：“坐坐坐，你也别光看着，坐下来，好歹也吃点！”</p>
贴身丫鬟闻言大喜，知道自家公子没把自己当外人，更没有把自己当下人看，想着总算遇见良人。</p>
只是主仆同座而食，哪怕现如今市井传闻里，多有奴仆翻身作主，主家家道中落，主仆易位的事，可是名分还在时，传出去多少有点惊世骇俗。</p>
墨兰一副想坐不敢坐，不坐又想坐的左右为难神情，惹来钱庆一个大大的白眼。</p>
“想什么呢？再过两天，你就是我第九房妾侍，都是一家人，提前坐下来享受享受，也不可以？”</p>
贴身丫鬟还是不敢，毕竟钱家的家法甚是利害，尤其是公子大房的正牌娘子，有个刑名师爷出身的老爹，对于家法戒条，那叫一个门清。</p>
钱庆皱起眉头，压低嗓门道：“想什么呢？反正左右也是无人，你就安安心心地坐下吧！寻常的闲杂人等，也不可能进本公子的院子？再说了，此间除你我之外，更无六耳……”</p>
墨兰听到这句，总算放下心来，却也只是坐了半个屁股，看到满满一盘炙羊肉都快见底了，赶紧站起身。</p>
不等自家公子发作，贴身丫鬟很快打开第二个食盒，依旧是炙羊肉，用的却是羊小腿的腱子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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