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感受到伏空庭落地微微一震，看到舱门口随即缓缓打开，笑了笑：“人生如戏，不过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又说，人生如海，不必为一时浮沉烦恼。你们都不是普通人，遇到的人和事浩如烟海，实在没必要为了一时输赢胜负起心，须知弱者输一次就坠落尘寰，身负泥泞难以腾飞，强者输几百上千次都不损分毫，只要赢一次，就是通盘大胜。你们是强？是弱？”</p>
木易良仔细想了想，乖乖地退开，让出了通道，随即看到“人仙”脸上微不可查的欣然，心里略微暗爽，知道自己过关了。</p>
反观钱翡衣却没有退开，也舍弃了与木易良保持一致，共同进退的默契。</p>
“唐兄身上，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您的脸上略带微笑，看似平易近人，实质上却有淡淡的嘲讽意味。嘲笑着世人，嘲弄这世道，甚至连我们两人，你都不甚看得起，放在心上……对吧！”</p>
瞬息间，原本圆融和睦的氛围陡然撕破，唐墨脸上还是微笑，哪怕感受到钱家雨鳞卫刀统商靚锐利如刀锋的杀气，还是微笑着。</p>
“人生太苦，微笑如糖，时时含糖，方能度世。世人笑我不着调，我笑世人看不穿。”</p>
唐墨发现钱翡衣根本听不懂，眼里闪过一丝悲哀，随即正色道：“钱老弟一身粗布褐衣，却也难掩与生俱来贵气，恐怕出身相当不俗，譬如山鹰高居山巅之上，哪里懂得泥泞鱼虾的心思？哪怕有龙门点额，得以晋身踏入朝堂，肩蟒腰玉，哪里比得过世家摩弄乾坤，拨弄时局风云！”</p>
这话有点重了，钱翡衣知道自己再想挽留，就会变成仰仗父兄家族恩荫欺负人，正是他这种人最忌讳的事，不得不苦着脸。</p>
“唐兄……唐兄，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想常来常往，与唐兄亲近亲近，也好早晚请教，有些进益……”</p>
这时唐墨脸上才露出真心的笑容：“我知道！你们都是很好的人，难得还有一片真心在。只可惜，我们的缘分还是太浅！再说了，若是没有天大的机缘，贫道道业仅限于此，你们还有远大前程。当你们踏云登顶，回首往事时，就会发现我不过是人生旅途中，不过如此的一介道人罢了。”</p>
唐墨看着舱室大门，忽然想起了最近梦中时常前来拜访的神人，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不由地微微一笑，暗想自己还是有点底牌的。</p>
可是，这一幕落在木易良和钱翡衣眼里，却把刚才粗布建立起来的印象全部推翻。</p>
木易良看到暗邃幽谧，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深渊，暗道此人又来戏言，分明是糊弄人。</p>
钱翡衣则看到更多，他在“人仙”唐墨身上看到父祖才有的空阔寂廖，那是拾阶而上登顶后，环顾周围无敌手的寂寞。</p>
“这家伙，绝非人仙境界，恐怕早已超脱其上。”</p>
钱翡衣想起五子棋、跳棋、飞行棋等游戏，看上去都是野狐禅的路子，却别开生面。</p>
“难得的是，唐墨能制定规则，开创出这些游戏，至少是自我开道大宗师的境界。这事，有必要和父亲说道说道了。”</p>
钱翡衣最终还是让开了通道，不是被形式所迫，而是秉承家训：钓鱼用直钩，只取王与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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