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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老仙教法觅关窍(1 / 2)

梁佑辅身着官服,手牵了一匹白马,缓缓行于一处集镇中。这集市名作“苍松镇”,因镇前道旁有一棵千年老松而得名。镇内百姓约有六百余口,今日正逢赶集时节,南北的许多商贩都前来摆摊做买卖,街道上人来人往,喜气洋洋,四下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梁佑辅却是无心于这集市内赏玩,只见他眉头微皱,对周围那吵闹之声很是心烦,只想找个清静之处好好歇息歇息。他抬头左右张望,只见前后人头篡动,哪里有什么落脚之地?忽然发现不远处有座石桥,那桥旁只有个江湖卖艺的在耍把势,却不见有什么人观看,反倒有几张板凳空着,心下一喜,于是牵马走去。两边的镇民见他官服在身,晓得是朝廷官员,心中颇是敬畏,纷纷走避开去,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梁佑辅来到那耍把势的身边,只见这把势人一身黑衫,倒有三分象是道衣,头戴了一顶小帽,大约三、四十岁模样,相貌堂堂,修长的胡须垂下,手拿了三个小球抛来抛去,也不听他有什么说词,只是在这里闷头耍弄,心道:“此等把戏虽然也要练习许久,但可惜凡出来卖艺的都是拿手,并没有什么新意。他又不编些言语招揽看客,也怪不得门可罗雀了!”将马随意在一旁的树上栓了,自己拖过一条板凳坐下。那把势人也不说话,自顾在那里摆弄小球,又耍了一阵,忽然将小球收了起来,转身打开一旁地上的小包。梁佑辅见了,心道:“不知他会拿出什么新玩意?”这把势人翻了许久,从包内提出了一只小木环,那环上另套了一只略大的木环,拿在手中上下转动。

此时梁佑辅不由叹了口气,忍不住开口道:“你这艺人实在不懂看家的喜好,方才拿三个小球抛玩,已经没什么人肯留足瞧一眼。现在拿着个木环转动,那更是没什么意思。如此下去,你几时方能收到铜钱?”那把势人听了,哈哈一笑,道:“我这把戏是做给明理人看的,却不是为了那铜钱。”梁佑辅奇道:“做给明理人看的,怎的才算明理之人?”那把势人道:“明理不明理,瞧一瞧我这木环便见分晓。”说罢,将那木环递于梁佑辅。梁佑辅伸手接过,心道:“两只木环相套,又有什么稀奇?”拿在手中,只见着那木环质地颇硬,雕工倒是不差,前后随意转动,忽然发觉那两环似乎各自成体,好似并没有接逢一般。梁佑辅不由奇怪,将木环凑近些仔细查看,几圈验下,竟然真是如此,却见那艺人在一旁捻须而笑,问道:“你这木环倒还真有些蹊跷,两环都不曾有断口,却是怎么让它们互相环套在一处?”那艺人哈哈大笑,道:“那木本就是一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又何须强去雕琢?”梁佑辅一听此言,忽然想起那日从那走龙道水中还魂后遇见的卖翁所言,当时那卖翁送他一诗“天地本一物,何来贵贱分?只因人心迷,强划厚与薄。”,此时这艺人所说竟而与那诗意颇有几分相似,心下不由惊异,道:“先生这番言语高诣,却不知如何称呼?”那艺人拱手道:“大人可唤我作回道人。”梁佑辅站起,拱手回礼道:“下官姓梁,乃是江苏知府。”

回道人笑道:“原来是梁大人,失敬失敬!恕小道放肆,大人不在那官府之中安坐,却如何孤身一人跑到这穷乡僻壤之地?”梁佑辅道:“只因下官乃是新任,正赶往那江苏府府邸。于途中又不幸与一班随从走散,故而单骑到此。”停顿了一下,问道:“不知道长何以如此打扮,又在这市集之中充一江湖艺人?”回道人笑道:“小道云游四方,这不过是一时兴起的游戏罢了。”梁佑辅点点头,说道:“此时已近午时,若道长不嫌弃,不妨由下官做东,一同吃几杯水酒,道长意下如何?”回道人笑着拱手道:“既然大人如此抬爱,小道就却之不恭!”把木环收好,将那小包负于肩上,随着梁佑辅而去。

两人来到一间酒店,那掌柜见一个身穿官服之人进来,忙不迭的亲自上前招呼道:“这位大人光临小店,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大人这边请。”引着二人来到里间小轩坐定。梁佑辅点了几样素菜,又叫了些淡薄的素酒,掌柜含笑记了,恭敬退下,不多时间酒菜便流水搬送上。梁佑辅与回道人略酌了几杯,放下酒杯,梁佑辅开口问道:“方才道长所说‘那木本就是一物,无须强去雕琢’,下官能略解其中深意。但前几日有一老翁所说之言,下官却如何都想不明白,还请道长能指点迷津。”回道人问道:“哦?那老翁说了什么言语?”梁佑辅道:“那老翁所说的乃是一诗,其文大约如此‘天地本一物,何来贵贱分?只因人心迷,强划厚与薄。’”回道人笑着捋一捋胡须,道:“大人何处不明?”梁佑辅道:“下官以为,那天便是天、地便是地,一上一下,一虚一实,相隔甚远,又如何会是一物?又如黄金顽石,黄金货值万千,而那顽石弃之无人肯拾,怎能不分厚薄?”回道人笑道:“大人以为黄金为贵,那若是小道将一块黄金一分为二,大人可会觉得这二金便不再值钱了吗?”梁佑辅道:“黄金终究是黄金,不论如何分法,仍是一般的贵重。”回道人点点头,道:“那若将其中一块打造成首饰,另一块粗磨为糙石形状,大人又以为如何?”梁佑辅道:“那首饰固然珍贵,而那糙石也是一般的价值。”回道人哈哈大笑,道:“既如此,大人已然明了,又何须小道指点?”说罢将杯中素酒一饮而尽。

梁佑辅挠腮道:“道长此喻之意下官知晓,可其中所说的都是黄金这同一事物,又如何将其推延到那天地间的万物?”回道人将酒杯斟满,道:“凡事当由自己体悟为先,他人说来终究是他人的。小道我只可从旁点拨,绝不可越俎代庖。就如那先圣所留的经文典籍,其中固然是字字珠玑,但若只是死背死诵,与那鹦鹉学舌又有何异?纵然将天下道经都烂熟于心,却悟不得半分,怎来用处?”梁佑辅听了,不由连连点头,道:“道长一番言语,的确句句在理,下官受教,当再去细细体味那诗中含义。”回道人笑道:“贫道胡说的几句,哪里谈得上什么指教,大人谬赞了。”说罢将酒杯举起,道:“小道敬大人一杯。”梁佑辅连忙将手中酒杯拿起,道:“道长客气了,当由下官敬道长才是。”两人一同笑饮了这一杯。这时那掌柜又领了堂倌,端了些小菜摆在桌上,而后退下。回道人见了这满满一桌,笑道:“这许多酒菜,哪里吃得下。”梁佑辅笑道:“道长无忧,且酌且谈。既然是下官做东,怎可让道长乏饱而回。”

回道人拱手道:“大人盛情,小道心领。但可惜小道贫寒,无以为报,不如变一戏法,以此作为回礼如何?”梁佑辅听了,不由兴致大起,道:“道长能一露身手,下官正是求之不得。”回道人将那酒壶拿起,道:“此酒风味虽佳,但总是凡品。”说罢将壶中酒尽数倒入一旁的空碗中,直至再也流不下一滴,继续说道:“小道便请大人尝一尝那道府玉酒的滋味。”伸出左手食指于酒壶上轻轻一弹,略微一摇,又将梁佑辅面前的空杯拿起,竟然从那壶中满满的斟出了一杯酒。梁佑辅一脸的惊奇,只见那酒水微微显白,其质如玉,隐隐透出一层柔光,问道:“明明已是空壶,如何又可以倒出酒来?道长,你这是如何……”回道人却是笑而不答,将那酒杯举起,递于梁佑辅,说道:“大人请先品一品。”梁佑辅接过,微微一尝,只觉那酒浓滑如脂,很是对自己的胃口,于是仰杯饮下,那酒一下入腹中,心脾顿觉清凉,胸间却徐徐有一股暖气来回荡漾,颇感舒适。回道人笑道:“此酒名为‘云浆’,大人以为如何?”梁佑辅不由赞道:“道家仙酒,果然不同一般。”

回道人捋须道:“此酒还能自作诗句,大人可有兴一观?”梁佑辅道:“居然有这等奇事?还有劳道长演法。”回道人将桌上的菜并做一处,空出两只盘子,倾壶将云浆倒入其中一盘,酒水没底即止,再将另一盘覆于其上,问道:“大人欲读什么诗文?”梁佑辅道:“下官今日已是大开眼界,一切就全凭道长做主。”回道人点点头,笑道:“那便卜一卜大人的将来如何吧。”说罢,将那盖盘慢慢掀开。梁佑辅凑身过去仔细观看,只见那那盘上已然没有酒水的痕迹,白底之上竟是工整的列了两句七言小诗,那字色金黄,笔脚有力,其文为“风雨缥缈一孤舟,万般江川见真源。”一时不解其意,问道:“下官不才,敢问道长,既然这诗是说下官的前程,那到底何所指?”一问出口,却不听那回道人作答,抬起头来正欲再问,竟而已经不见了回道人,连这回道人的包袱也失了踪影。梁佑辅一怔,低头再看那盘,其中的字也已消失,只留下一只空盘,大是奇怪,心道:“方才俯身的些许时间并不曾听见脚步响动,他如何便就此不见?”转身出去,来到大堂之内。那掌柜见了,满脸堆笑迎上,问道:“大人可又什么吩咐?”梁佑辅道:“店家,你方才可看见与我同来的那位道长走出去?”那掌柜摇头道:“小人不时留意堂内,并不见有人走出。”梁佑辅听了这话虽是讶异,脸上却不露什么动静,谢退了掌柜,自己回入那小轩内坐下,又将那装了云浆的酒壶拿起,只觉入手轻浮,其内空空如野,哪里还有云浆,心道:“莫非……这回道人是什么异人,有意前来指点于我?”思来想去,也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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