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开始动筷子了。范泽中在一旁对许酬小声说道:“看来外界的传言有些夸大其词了。我们这位新皇帝似乎也不是那么昏庸无能的嘛……”
他的话还未说完,只听见门外传来了内侍报传的声音:“太后驾到!”
丁谓等人面面相觑。按照惯例,“鹿鸣宴”本不该有后宫参与,不知太后此时来,打的是什么主意。
“众卿平身!”刘太后一路走向紫檀宝座,一边亲切的说。
赵衡眼见着刘太后走过来,也只得往边上稍微挪了挪。刘太后倒也不客气,便走上前来站在他身边。她今日穿着緅领的朱锦摇翟礼衣,博鬓上饰龙凤花钗冠。那架势,倒把赵衡都有些压住了。
“哀家听说今日‘鹿鸣宴’上来的都是新晋贡士,便也想来祝贺各位。想来方才天家一定已经嘱咐过各位了,哀家也就不再唠叨了。但是有一点,天家肯定不会有我这个妇道人家心细能想到的。”说着,刘太后便侧举双手拍了拍,说,“传礼!”
话音刚落,门外便走进来两列内侍,他们手里都拿着一个锦盒,各自走到了贡士们面前站定。
“单单一顿宴请又怎能足以彰显我齐宋朝廷求贤若渴之意?这是哀家为各位贡士准备的一点薄礼。”
内侍们纷纷打开了手中的锦盒,原来是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有湖笔、澄心堂纸、歙砚和徽墨。
刘太后殷殷切切道:“哀家希望各位今后在用着这套文房四宝的时候,便能记起今晚,记起天家与哀家对你们的一番嘱望。”
“还是大娘娘考虑周全,是朕疏忽了。”赵衡在一旁恭顺的说道,全然不复之前那番九五至尊的气势。他还挽留刘太后一起落座用餐。
席间,刘太后突然对着前方的范泽中说:“说来这套文房四宝都产自徽州一地。哀家记得你便是来自徽州的吧?”
范泽中站起身,作了一揖:“回禀太后,小民确是来自徽州。只是,”他不卑不亢的对刘太后说,“这套文房四宝皆出自徽州,却不尽然。这湖笔出自两浙路的湖州,太后怕是同徽州出的诸葛笔混淆了。”
“是吗?那是哀家记错了吧。”刘太后淡淡的说道,扫了他一眼。
范泽中却无事一般的坐下,坦然的喝了一杯酒。许酬看了他一眼,不禁有些担心。
范泽中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挑嘴笑了下说:“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什么?”
“就是皇帝不像传闻的那样。”他低声说道,“有这样一位太后在,怕是任谁都得低头三分了。”
“你不是没有吗?”许酬一手端起酒杯,笑着冲他敬了敬,便仰起头喝了下去。她的另一只手中,则攥着刚才赵衡偷偷塞给她的蜡丸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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