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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8(1 / 2)

这房间内部保留的倒不是楚时眠想象中的那么古风古色:虽然屋梁和墙壁都是古木的,但里面铺了地板,家具也全部都是现代的。楚时眠开了手机的灯,几乎是一步一步的看着地面上的尘埃状况,带着沈连城往里走。

看得出苏默从前确实是个很爱读书的人,房间里的大家具除了床和桌椅以外,就是两个占满了一面墙的大书柜。楚时眠慢慢走到书柜前,在微弱的光线下隔着玻璃照了照,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书籍不外乎几个类别:古玩,地质,历史。

其中历史书占的比重最大,基本上各个朝代的历史都有,就连史记都有三套,还有一些看起来更为古旧的装订本,看起来像是大价钱收来的野史。涉猎之广让她都抿了下嘴:沈连城这初恋也算是下地客里的大学霸了。知识储备到了这个地步,应该也是一个办事极度谨慎的女人。

沈连城走到窗边,用极慢的速度拉开了窗帘,以确保不会扬起过于猛烈的灰尘,阳光照到房间里的宽大书桌上。

楚时眠却没有太看懂苏默的写字习惯,因为这桌子上三个笔筒里的笔实在太多了,而且颜色种类完全不同,正常工作写字用得上这么多笔的不是艺术家就是地图工作者,她觉得更有可能是后者;桌子的一侧摞起一堆极高的本子,她用非常慢的动作拿起最顶上的几本看了看。

“连城,这是下地出货和进货的笔记。”楚时眠低声说,让身后的男人过来看。“上面记着的全部都是从墓里起出来的东西,还有交易记录……很多,整本都是,看样子她做这方面的时间非常久了。”

“还能看出什么共同点吗?”沈连城问。

楚时眠很快的翻了一下账本。“这是老账本了,她最早期起过的墓大部分都在黑龙江省内,之后转到辽宁省,然后出了东三省……等等,我需要一张地图。”

“墙上就是。”沈连城说。

楚时眠拿着账本走到地图前,顺手从笔筒里拿了一支笔在墙边,虚空比划了一下,前后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她放下账本和笔。“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结论。她所有的下地地点按照时间联系起来是线性的,在地图上可以正好连成一条路,但是没有规律……她应该是带着某种目的在发掘什么东西?不对,她不是发掘,这是……这是定位。”

楚时眠顿住嗓音。这个账本突然让她想通了一些事情,更加接近真相的事情。

看起来苏默的主业并不是下地……至少从这个账本看来并不是。从她早年的路线来看,苏默通过从东到西的路线,很明显她怀着目的在神州大地上寻找某种东西。而且看起来她的线索越来越明朗。

能让她找到这个东西的线索,就应该在她开过的墓里,至于每次开墓除了线索拿出来的其他东西正好可以补贴费用,这也就是这个账本上交易记录的意义。

这样解释就合情合理了。可她到底要找什么……?

楚时眠又提起笔来,对照着账本上的地点,在墙上的地图轻微的做着标记。

一条在东三省境内七拐八拐的曲线逐渐成型,然后蜿蜒了出去。在这之后,更为明朗的线条一路笔直的指向河北。

……黑木崖,古代日月神教总坛。

账本上没有写明具体地点,但很明显那是苏默的最后一站。

她去了这个地方后,从此失踪。而具体的地点,怎么想都必然是黑木崖下面了。

楚时眠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沈连城已经走到了她身边,看着墙上地图的铅笔线,无奈般的出了口气。“……终究是这个地方吗?”

“应该还有别的线索。”楚时眠回头。“工程量这么大的东西,不可能只留下了交易笔记……我不知道她的工作方式,你把桌子上所有她亲手写的笔记帮我找一下,有多少找多少。”

“刚刚就在找。”沈连城伸手递给楚时眠。“这些东西你应该能看懂……很奇怪,当时收拾屋子的时候我根本没有看见这些东西。”

另一本笔记上是大量难以理解的手稿。

之所以难以理解并不是指内容晦涩难以看清,事实上苏默的手稿都很清晰易懂,唯一的问题是种类太杂,根本无法看出她到底是在做什么研究。楚时眠皱着眉,坐在苏默坐过的那桌子前,一页页慢慢翻过笔记:她大概能确定,这手稿上是跟建筑有关的东西:前十几页是全部都是明代建筑的结构图和自行想象的立体建筑。

楚时眠看见其中一个屋檐的分镜上有日月神教的华丽标志,苏默果然是在研究日月神教和相关的一些东西。如此推理,这些建筑应该也是日月神教的,稍后或许该拿给东方白看看确认一下。

可再向后翻,稿子就开始扑朔迷离起来:手稿描述的东西越来越简朴,跟之前的建筑无法联系到一起去,苏默似乎在尝试通过非常多的分镜还原一些村落般的建筑,而这些建筑很明显不是正常建造在地面之上的。在楚时眠的阅历里,似乎只有少数民族的山壁建筑会是这种结构。

最后十多页的手稿更加简陋,竟然就只是无数木质脚手架的构想图,就好像林之夏跟顾云水之前收到的照片上描述的一般,无数蜿蜒向下的木头架子,楼梯和长梯扭结在一起,通向更加不见底的黑暗深处。

看来当时建造这些的人,想通过这些架子下到自己脚下的无尽黑暗里。这是一种进入深渊的手段,前提是这个深渊确实存在的话。

楚时眠让身后的沈连城把光源关掉。自己冷静的想着,如果页数的顺序没问题的话,这很像……很像从总坛一路进入地底的途径。可是这路径太过突兀了,没有任何转折点:难道总坛的下面是一个壁挂式的村落?村落的某处才是蜿蜒向下通向深渊的脚手架?

这样的结构放在一个完全空荡的地下倒是很合理,然而黑木崖下面的空间如此之大,脚手架的结构完全不够触及底部。

那么脚手架下面又是什么?

她又翻开笔记,这才发现脚手架的稿子并不是最后几页,后面有起码十页的内容都被工整的用尺子撕掉了,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是个用圆珠笔用力勾勒了无数次的阿拉伯数字8——当然,它是横过来的。

“这是无尽标志,infinity。”楚时眠的手指拂过标志低声念。“无尽……黑木崖的最下面是无尽。”

标志画得非常潦草,苏默仿佛是在没有任何头绪或者形容方式的前提下,才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上用这个无尽标志充数。沈连城问。“那个词是什么意思?”

“是无限,广义物理上是无限大的空间或者无限长的时间。”楚时眠说。“或者……苏默研究出了别的意思。看起来她早年一直在追寻这个东西,通过无数的线索确定了这个东西在黑木崖的下面……然后就去了那里。”

她揉了下眼睛,回头问沈连城。“她当时是一个人去的吗?”

“应该不是。”沈连城说。“因为有一队伙计跟她一起失踪了,我当时不知道她是去下地的,还以为是在什么考察的地方遇到了天灾……现在想想他们大概是一起下的墓,同时出的事。”

楚时眠扶着额头坐在那里,微微闭着眼睛。沈连城站在后面,静静看了她的后颈一会,说。“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想到了一个我们之前可能错过的思维盲区。”楚时眠说。“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两拨人折在黑木崖下面了。在你告诉我的过去里,黑老四那一次动身,并不是为了钱。而现在看来,苏默去那个墓的目的显然也不是钱,而是这个标志……这显然是比财富更加重要的东西。”

“这前后两批人,有着同样不要钱的目的,同样谨慎的心思和经验。”楚时眠接着说。“但他们去了同样的地方之后,同样都是失踪的结局……这个结局,我们以前很可能都想错了。”

“去了墓之后就渺无音讯,除了出事,难道还有别的结果?”沈连城皱眉。“难道都集体穿越了?”

“他们真的出事了吗?失踪是无法证明一个人死亡的。”楚时眠缓缓回答他,又看了一眼那个无尽符号。“你确定他们是死在那里了,而不是自己不想出来?”

……

平心而论,我不是个太能应付的来高档场所的人。

这个高档的范围不包括大型夜店和男子会所,反正那些地方我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去哪怕一次了。至于其他类型的场所……就比如我现在跟顾云水坐着等顾传龙的这个茶楼包间,竟然藏在商业楼的顶层,落地窗看出去就是外面的星海广场和无限大海,房间的装潢全部都是古风古色的实木,也不知道怎么建在楼顶的。

但我不舒服的理由不是这个:当你看见酒水单上六千六百六十六一壶的极品松茸汤的时候,哪怕你心里明白不是你结账,你也会拘束的……只能说城里人的生活不是很懂。顾云水看我紧张的样子,又拿起壶给我倒了一杯过来。

我心情复杂的看了看顾云水。“……我渴望朴实无华的爱情。”

“别贫嘴了。我爸就这习惯,等他晚上飞机走了就没事了。又不是为了吓唬你才挑的这地方。”顾云水跟我翻白眼。“再说,在沈阳的时候不是聊的挺好的么……怎么现在给你紧张成这个样子。”

“因为我不觉得你爸是个朴实无华的人。”我拘束的喝松茸汤。

“你把今天理解为公婆跟儿媳喝个下午茶就可以了。”他轻咳一声嗓子说。“我也不觉得我爸能有什么事会交代一下。”

“会不会是我以前卖的事情被你爸发现了,然后给我塞个几百万的红包让我远离你这类的事情啊?”我热泪盈眶的看向他。“我也不是很在乎钱的人,要不咱俩私奔吧?”

他沉痛的叹息。“我果然应该少让你看点网剧。”

“跟那个又没关系,你不要不相信电视剧啊,艺术源自生活不懂吗?”我扶了下手腕上的手镯:这东西最后是在床底下找到的,戴上的时候我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然后又掏出小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的细节:发色ok,刘海ok,领口ok……我伸出腿搁在顾云水腿上。“鞋带开了,快帮我系一下。”

他无力的伸出手去给我系鞋带。刚刚系好,我就听见门外走廊里有皮鞋和高跟鞋走路的声音,还没能反应过来,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叔叔阿姨好!”我撤回腿回头一秒变脸,乖巧伶俐的说,手非常亲热的搭在顾云水胳膊上。

回到大连之后,这还是我第一次又跟顾云水的爸爸见面。而上次的印象还停留在电视新闻上他爸爸出席某个楼盘开盘剪彩的记者报道里。这个走进来的五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人眉眼间跟顾云水很是相似,光是一根领带夹大概够的上我全身上下的衣服钱。

他身边一起进来的女人是顾云水的继母,姓白,具体名字我不知道。两个人看样子就知道身价不菲,简直都不像那种能在地上正常走路的平民百姓。好在讲话倒是并不古板刻薄,想来做地产的人见得也多,跟得上时代潮流。

“之夏啊,真是几天不见就更漂亮了。”顾传龙跟身边的女人都跟我笑着摆了下手,坐在了桌子对面。我脸上带笑,心里紧张得都快把鞋带崩断了。顾云水倒是很没有负担的翻白眼。“爸,都跟你说了大连最近堵车厉害,让你开完会早点过来,你看这都几点了?”

“之夏都没急你急什么?一点大学生的涵养都没有。”顾传龙又看了一眼笑颜如花的我,跟顾云水说。我自觉的站起身来给未来公婆倒茶,装作不经意的让手镯在袖口露一下,这个物品的任务就算完成了。顾传龙接过杯子,随口问。“之夏最近学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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