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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江谈钟吕演黄粱(1 / 2)

梁佑辅跟随陈忠一路向前走去,陈忠熟门熟路,带着梁佑辅来到一家酒店,那酒店名为“望月楼”。虽还不到用饭之时,但楼上楼下已经许多客人,交杯错盏之声不绝于耳,其中又杂了酒保的吆喝,颇为热闹。那酒保引了他们来到一桌旁坐下,那陈忠道:“这家店内的糖醋排骨很是有名,兄长一定要尝一尝。”点了两份糖醋排骨,又加了一份炒肉丝,两份肉圆与一条红烧鱼,转头正看见梁佑辅一脸惊讶,不由憨笑道:“小弟我就是喜欢吃肉,这店内的菜虽然分量十足,可是还不够我填肚子的。兄长也点几样小菜罢,今日小弟做东,喜欢什么只管叫来。”梁佑辅颇是欣赏他的直率,笑道:“贤弟但吃无妨。”只加了两盆素菜与酒水。

不多时,酒保已将那菜一一送上,只见那菜色润泽,香气扑鼻,着实诱人。梁佑辅道:“贤弟果然是吃中的行家,点的这些菜,光看上一眼便足以让人垂涎三尺。”陈忠道:“那是自然,我可至少一半的工钱都扔在了这楼里,眼光怎能不独到?”两人相对大笑,斟满了清酒,一同饮尽。梁佑辅问道:“方才贤弟说有一件奇事,有关于那宫中的一具什么女尸?”陈忠将嘴中的一口肉咽下,点头说道:“不错,此事还是我去那官府交纳税钱时听来的。”用袖子抹了抹嘴,继续说道:“大约是二、三日前,我去衙门清了茶馆的税金,那典税官说是近日要又新增一税,每家店铺要分摊到二十两银子不等。我问他这税是什么名目,他说是近日朝廷有要员将要来到县中,是以要收什么‘养优税’。其实说白了,便是那王扒皮想要巴结京官,弄了许多花样,自己又不肯出血,于是将那种种开销摊到老百姓的头上。”梁佑辅一听,不由猛地一拍桌子,骂道:“此人真是国之蛀虫!”陈忠道:“这姓王的哪日不被县中百姓唾骂,我看他早晚也不得好下场。”停顿了下,继续道:“那典税官与我有些私交,当时也没什么别人,于是与我说道:‘这次京官来,乃是为了办一件奇事,你可想听听?’我回道:‘有奇事当然要听!但是既然是朝廷的事情,恐怕有些机密,你不帕泄漏了杀头么?’那典税官笑道:‘哪里算什么机密,再不过几日他们一到县这中,那时便尽人皆知了,我不过是先说为快而已。’于是将一番奇闻都倒了出来。原来便在一个半月前,那皇宫中闹出一个女鬼,把那皇帝弄得寝食不安。后来皇帝听了大臣们的建议,派了钦差去龙虎山将那天师请来,这才将那女鬼收服。”

梁佑辅听到此处不由一怔,心下道:“那天师便是我请来的,可诏书我亲眼所见,其中并不曾写有要他捉鬼的文字。”他方才生了弃官求道之心,一时并无机会与陈忠说明自己身份,倒也不是故意瞒他,问道:“那张天师入朝之事我也知晓,可听说只是与皇上讲道说德,其后教做一场法事保佑百姓,怎的又有捉鬼这一段?”陈忠笑道:“这种宫中秘事对于外间自然不好提起,若是明讲,岂不是坠了朝廷的威风?这可是那宫中的太监泄漏出来的,千真万确。据说当日张天师于宫内起坛召令神将,片刻便将那女鬼捉拿到案前,叱问她何以祸乱生人清净。那女鬼诉说自己苦衷,原来她是前朝屈死的宫女,数十年的怨气不得宣泄,这才扰了皇帝。张天师听了也生出恻隐之心,并不将她收去,许她重新投胎。但那女鬼说思念家乡,自己尸身落葬方能安心而去。张天师索性人情送到底,按那女鬼所说,将她尸首从一口水井中捞起,求皇帝派人送回安葬,仁宗皇帝当即准奏。”陈忠说到那天师捉鬼一段时,语气颇为兴奋,似乎很是羡慕。梁佑辅听到此处,已摸出些来去,开口问道:“莫非那女鬼的家乡便是这临县?”陈忠点头道:“兄长说的正是!”梁佑辅点一点头,此时将前后事情一串,胸中已然明白一切,暗道:“怪不得皇上命我编撰县志并急忙送京,原来为的是查那女鬼的底细。不想其中竟然有这样的故事,可瞒得我好苦。”

陈忠道:“此事还有一奇,按理说这人死了几十年,而且尸首一直泡在水底,早就该烂得只剩一副白骨。可那女尸居然半点都没有腐烂,便好似睡熟一般。皇帝问那张天师何以如此,天师没有明说,只讲此女生在阴时,故而很是特别,也因此有些棘手。此去虽然是顺她心愿,将她埋葬家乡,但若不按法度办理,恐怕将闹出一些事来。皇帝又问会出什么大事,可天师却不回答。”梁佑辅说道:“那么天师所讲的‘法度’所指为何?”陈忠道:“此事那典税官也不太清楚,只晓得好似是在落葬的时候做一场法事,将这女鬼超度而去,免得她再生祸事。”梁佑辅捋了捋胡须,说道:“那不知由谁来主持这场法事?”陈忠喝了一口酒,道:“那天师说只消是有道的法师都可主持,但为以防万一,又当场画下几道神符,写下了该是如何使用,有哪些注意等等,而后将一应物件都交于仁宗。”梁佑辅点头道:“这般说来,那送尸的队伍已快到得此处?”陈忠道:“我看是差不多,估计也就这三、五天里的事情,所以那姓王的才急着搜刮钱财。”停顿了一下,又道:“除此以外,还听说此事与那宫中得宠的白贵妃有些关系。”梁佑辅奇道:“这怎的可能?那女鬼死时,恐怕那白贵妃尚且不曾出生,又怎会与一个前朝的宫女有些瓜葛?”陈忠笑道:“这也是那典税官说与我听的,此事似乎颇是隐秘,所知晓的人着实不多,那典税官也是顺带提一提而已。”梁佑辅点头道:“原来如此。”

两人有吃有笑,谈得海阔天空,陈忠见酒水将尽,又叫酒保拿来了好酒。梁佑辅忽然问道:“贤弟既然辞了那茶馆的差使,不知往后有什么打算?”陈忠笑道:“哪里来什么打算,不瞒兄长,除了小弟屋中还有些许铜钱以外,全部的家当便是方才结来的工钱。”梁佑辅不由“哎呀”一声,说道:“贤弟糊涂啊,既然银两已经不多,怎的还来此地大吃大喝?”陈忠笑道:“能有一顿好吃好喝便是人生一大快事,钱财是身外之物,何须那么看中。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的事情明日再去想。”梁佑辅一听此话,颇有方外之意,心道:“不想陈贤弟竟是比我豁达百倍,我终是太过挂心于外物。”说道:“话虽如此,但贤弟来日方长,这一顿便由兄长来请,贤弟的钱留着日后急用。”陈忠道:“既已说过是小弟付帐,怎好让兄长出钱。我们不要谈那等铜臭败兴之事,小弟敬兄长一杯。”说罢举起酒杯,梁佑辅不得已,只好与他饮了一杯。陈忠放下酒盏,说道:“其实,小弟一直所想的乃是能够得一明师,入山修道。这世间的种种浮华来去,实在没有什么意思。”梁佑辅一听,不由大生知遇之感,笑道:“原来贤弟也是这般的想法,愚兄也正是此等打算。”当下将自己本是这临县县令,如何前去京城,如何宣诏天师,路上如何得遇神仙点化,最后如何为陈忠一语道破迷途等事情说了。陈忠听罢,不由笑道:“原来兄长还是县老爷,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梁佑辅笑道:“贤弟莫要笑我,自从听了贤弟方才的一番妙语,我便打定主意,再也不做那什么县令了。”陈忠道:“我那一番话算什么妙语了,只不过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罢了。反倒是兄长,能有这许多仙人指点,想来机缘不俗,他日定能得道成仙。”梁佑辅摇头道:“那些仙人无不是超凡入圣,都是数十年、乃至数百年的修为,愚兄与他们相去甚远,哪里敢奢望什么成仙。既然贤弟也有这样一番想法,不如你我二人就一同上路,求师访道如何?”

陈忠长叹一声,说道:“小弟何尝不想如此!虽然我自小便有求道之心,但是家中父母长辈以为修道成仙那都是骗人的把戏,一直希望我能挣取许多钱财,然后讨一妻室,开支散叶,就此过了一生。方才兄长问我今后打算,其实前些日子家中来书,说是我叔父经营了一家丝绸铺子,生意很是红火,让我去帮个人手。我本不想回去,但是父母养我这许多年,恩情未报,怎好抚了他们的意思。”说罢喝下一口闷酒。梁佑辅道:“儿女能尽孝心,那也是好的。贤弟无须苦闷,既然你有心求道,将来也必有自己的一番机遇,现下只是时候未到罢了。”陈忠点头道:“但愿如此。”梁佑辅问道:“不知贤弟家乡何处,预备几日启程?”陈忠道:“小弟家在苏州,我父亲信中言语很急,大约便是这一两日就要动身。兄长准备往哪里访师去?”梁佑辅捋须思索,说道:“我打算去龙虎山拜师学道,那里道士道法高深,是我亲眼所见,并无虚假。若是贤弟他日时机来到,不妨也来此山,你我兄弟共参大道如何?”陈忠笑道:“好,依小弟之见,你我必有这一天的!”二人相对大笑,将那余下的酒菜吃尽,最后还是陈忠抢着付了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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